第07版:武夷山下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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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有序的“闽派诗歌”

□卢 辉

闽派诗歌源远流长,人才辈出。历朝历代,闽派诗人都是时代脉搏的把握者、理想人格的铸造者。漫长的历史长河在闽地积淀了深厚的文化底蕴,给闽派诗歌的发展和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次闽派诗歌与新时代诗歌论坛在浦城举行特别有意义,浦城是福建最早置县的五县之一,南朝大文豪江淹来到浦城当县令,写下许多优美的诗文,并留下“梦笔生花”和“江郎才尽”的典故。浦城诗词盛于宋代,当地出了杨徽之、杨亿、叶绍翁等著名诗人,以叶绍翁的“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最为著名。应该说,闽派诗歌的历史滋养得天独厚。晚唐著名诗人黄滔,曾编辑唐代福建人诗作《泉山秀句集》三十卷,这是第一部闽人诗歌总集。北宋著名词人、婉约派代表人物柳永是第一位对宋词进行全面革新的词人。南宋诗论家、诗人严羽的《沧浪诗话》直接影响到后来的“格调派”“性灵派”“神韵派”等诗派。宋代大儒朱熹,他的诗句“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堪称千古绝唱。

众所周知,一个地域诗歌流派,其诗歌是需要历史、地域、印象、经验、感念和精神介入的。这六种“成色”积淀了诗人的主体自觉与时代烙印。应该说,闽派诗歌传承有序。20世纪以来,前有诗坛宿将郑振铎、冰心、林徽因、蔡其矫、郭风、舒婷,后有“90后”“00后”“10后”诗人,他们作为时代最有灵性的“接纳者”,常常将自己对时代的温情理解融入每一个词语、每一个句子中,并在每一首诗的内部构造上,实现自己睿智而又坚定的美学抱负,使得闽派诗歌不断呈现出崭新的风貌,成为中国诗坛的重要一翼。朦胧诗的兴起是新时期文学界的大事,其中一个杰出代表舒婷就是福建诗人的领军人物之一。20世纪80年代以来,包括吕德安、宋琳等在内的闽派诗人在中国诗坛广受关注。随着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的尘埃落定,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汤养宗作为当下闽派诗歌的代表人物之一,奠定了福建作为全国诗歌重镇的特殊地位。今天,福建的诗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以群落命名,比如闽东诗群、三明诗群、漳州诗群、惠安诗群、厦门诗群等,他们构成了一个宏大的梯队,不断展示出新风貌,共同构建闽派诗歌的繁荣景象。

21世纪以来,诗歌写作和诗歌生态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闽派诗歌的时代反哺尤其明显,比如新媒体力量的崛起,网络与现实的“混成场景”成了闽派诗人首选的“家园”。他们在网络时代“制造”出一种以虚拟替代现实,或是修复现实、反哺现实、重构现实的诗歌印迹,即诗歌的网络场景、现实气场与精神气象,形成了具有全球意识的“闽派表达”,包括三明诗群、闽东诗群、漳州诗群、惠安诗群、厦门诗群等在内的闽派诗歌呈现出山海交响的写作风貌以及对未来的执着幻想。的确,闽派诗人的群体写作,无论是从题材、立意,还是从语言、表达方式上,创作出一批具有时代隐喻与人文关怀的诗歌作品:一边是以海洋为创作对象的闽派诗歌,一边是以山水为主要创作内容的闽派诗歌。这些作品不是简单呈现山海语境,而是把山海语境作为清澈的文化幻象,参与网络场景与时代气场的生机启动,并以纯正的汉语写作而又充满个性的触角,努力恢复闽派诗歌在网络时代依旧保持青瓷孤品的属性。进入新时代,闽派诗人凭借着对现实样态与时代话语的有效截取,他们的立足点在网络,变化点在现实。为此,一方面,他们立足于网络场域,与世界交流,与世界对话,敢于催化传统文学机制的嬗变;另一方面,他们置身于时代疆场,亲近人间,敬畏自然,勇于开拓后现代全新的创作理念,在地方视域中释放出强烈的时代信号。目前,闽派诗歌的新生代,像年微漾、林宗龙等诗人,与闽派前辈诗人相比,这批年轻诗人作为“数字的原住民”,他们没有一味地沉湎于信息网络与虚拟空间,而是将它们与现实浑成交融。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新生代诗人的“数字经验”使得他们的精神资源非常丰富。有时候,他们到更遥远的文学故乡去寻找灵感,甚至,他们干脆不在意文学,绘画、音乐、电影、游戏也成了他们心灵的故乡。于是,这一代诗人在诗中所表现出的创生力,都有一种新奇的东西:空间遥远的东西,时间久远的东西,人性中深奥隐秘的东西。这些催生了他们的诗歌创生力的“合成”:他们一方面牢牢扎根于新时代,与时代交流,与世界对话;另一方面,他们的语言置于时代场景与心理景深之中,从新时代的反光中折射出政治的、情感的、现实的伦理,呈现出一股浩然之气,他们是闽派诗歌的生力军。

的确,如何通过“闽地”这个媒介,找到本土意识与话语主体成了闽派诗人追寻的目标。闽派诗歌唯有通过“山海交响”才能衍生出地域性与辨识度、多元化与时代性的交融。说到底,闽派诗人只有对“闽地”的特别呈现与特殊表达才能让闽派诗歌不至于成为地域领域的一场场属地诗歌游戏。当下,尽管人们生活在数字信息盛行的时代,但闽派诗人所关心的却不是如何以数字式的思考方式去体察时代,去认识自身,去温润人间。总之,为时代而思,为摹情而动,闽派诗歌一直把主体自觉与存在之思汇于一体,把山海经验与时代情结紧密相连,保持着时代与自然、情感与哲理的交融点和怡情美,构筑起具有地方视域的“精神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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