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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武夷山下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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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给一个鸟巢让路

□汪震国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我在山林里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四周传来热闹、欢快的鸟鸣声。春天来了,真的是鸟鸣如洗啊。正当我沉浸在一种美好情绪中,突然,一只鸟儿惊叫着,从灌木丛中猛地飞窜出来,落在我的面前。由于这只鸟儿体型硕大,惊飞起来时翅膀拍打出很大的声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定了定神,立即收住脚步。没想到那只大鸟并未飞走,而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冲我大声叫着。

根据这几年我在山林间与鸟儿接触的经验,一般鸟儿如果遇到人,都会立即惊恐地飞走,很少会停下来与人对视,更不会堵在前面不肯让路。这其中一定有缘由。思索了一会儿,我还是轻轻走过去拨开浓密的枝叶,果然发现枝干上筑有一个鸟巢。这个鸟巢的形状很漂亮,用的材料不外乎常见的小树枝和干草茎,然而编织得非常精致。巢口是一个椭圆,底部垫着厚厚的干树叶和干草。鸟巢刚好架在灌木枝干与叶柄的下交叉口,所以显得很是稳当,就是刮再大的山风,也不怕被吹倒。几只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小鸟,正躺卧在茅草上发出舒适的叫声。更令人叹绝的是,在鸟巢的上方,刚好有几丛浓密的树叶。这些树叶就像张开的一把大伞,既可以帮助遮挡风雨,也可以抵御阳光暴晒。看来,眼前这只大鸟无疑是天生的筑巢专家。

记得约翰·巴勒斯在《飞禽记:鸟的故事》一书中曾写道,一个鸟巢尽管建得再隐秘,还是常常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袭击。除了鸟的天敌如蛇和松鼠会偷食鸟蛋和攻击雏鸟外,鸟巢的最大天敌竟然是人。起初我对这一结论并不是很信服,然而一想到年少时,自己常常跟着一群小伙伴或爬上高高的树梢,或钻入密密的丛林,不知毁掉了多少个鸟巢的经历,脸颊不觉红了起来。此刻,这只大鸟肯定是把我看成了入侵者,所以才会一边高声惊叫一边靠过来,似乎正准备不惜牺牲生命要与我做一番生死搏斗。我被这只大鸟那惊人的勇气给深深打动了,再也不敢往前迈出一步,生怕任何一个举动会引发不该发生的悲剧。

在这只大鸟一遍高过一遍的惊叫声中,我慢慢地往后退,并用手机拍下眼前这一令人感动的画面。当我静静地转身即将离开那个鸟巢时,那只大鸟还站在不远处紧张地注视着,只是没有再惊恐地叫了。我朝这只大鸟笑了笑,为它的机智与勇敢而心存赞赏。

由于这只大鸟隐身在树丛的暗处,我拍的照片不是很清晰,因此虽然上网查了许久,也问了不少朋友,但至今还是不知道它的名字。只是一想到那次给一个鸟巢让路的经历,我便会想起一句诗:各自安好,便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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