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乍寒还暖。家里的菜园开始显青披绿。最先露面的是那一畦韭菜。幼嫩的两瓣叶儿,在春雨的滋润下,不几天,便会绿油油一片,诗情画意般地张扬着。
韭菜,又名“长生菜”,属百合科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只种一次,剪而复生,长一茬,割一茬,越割越长,生生不息。东汉许慎《说文解字》释曰:“韭,菜名。一种而久者,故谓之韭。”
少年时候,家里种有一畦韭菜。母亲经常早上打发我去割韭菜。记得第一次去割时,误把葱当韭菜割回来,母亲说我好生糊涂,并教我怎样识别:葱叶圆形,中间空心圈,而韭菜叶片扁形,叶子比葱叶相对微青些。我一时憬然有悟。
韭菜是一年四季之菜,可供人们常年食用。若论品质,要数春天的品质为上等,人称“头刀韭菜”。
春韭之所以让人翘首期盼,源于春天温暖,春风微吹,雨水充足,生长环境滋润,让其叶片细腻、芽叶纯正,口感自然无比新鲜。这时,它会带着田野的芳香,跋涉而来,在春风里摇曳,丰满挺拔。
“一畦春雨足,翠拔剪还生。”在宋代理学家刘子翚的诗意里,江南的春天,雨水沐浴,风生水起。一夜蒙蒙细雨,催生一畦畦宛如秀发的韭菜,越发翠绿可人。每天一大早,我便提着小竹篮,踩着泥泞小路,走进湿漉漉的菜园,不屑露水雨珠,弯下身子,左手揽韭,右手拿刀,刀过韭倒,很快装满了一小篮。随后,我也学着父亲的做法,再往割过的韭菜畦里撒几把草木灰,用水淋湿,好让其根系吸收养分,快乐生长。
韭菜炒鸡蛋,最为简单,也是一道家常菜。古人深谙其妙。在《礼记》里就有记载:“庶人春荐韭,配以卵。”这里的“卵”便指鸡蛋。原来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汉代,就有了这道春令美食。
韭菜根部白滑,叶色如青,青白之间,便有辛香气味,是烹饪肉类海鲜的佐料,也是做饺子、包子、春饼之类的馅料。提鲜增香,让人大快朵颐。
在我的记忆里,最有特色的莫过于家乡那盘“韭菜炒豆腐”。这道菜主料辅料,经典搭配,先煮后炒,鲜香鲜活。首先把豆腐切成丁,起锅焯水,以除去涩味。豆腐迅速捞起放凉,然后把搅拌好的鸡蛋液倒入豆腐碗里,用双手把碗轻轻摇晃,让豆腐沾满蛋液。原锅起火刷油,生姜大蒜铺底,放入豆腐,用中火慢慢煎制蛋饼至两面金黄,并切成小块。而后把生抽、食盐、白糖、鸡粉、青椒等佐料调配成一碗,倒入锅里,加点水炒煮三分钟,直至把锅里食材炒出香味来,最后把切细的韭菜下锅。吃在嘴里,香在心间,总会勾起深深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