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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市南日岛创新打造“老船长”调解室,形成独具海岛特色的涉渔涉海矛盾纠纷化解新模式——

海上纠纷海上解

□本报记者 陈汉儿 通讯员 韩天宝

矛盾化解后,渔民在海上调解室与“老船长”调解员握手致谢。 俞书楠 摄

碧海蓝天下,莆田市秀屿区南日岛东岱码头附近,塑胶渔排成片排布,其间一处由木屋搭建的“老船长”调解室,在海面上格外醒目。

“这是全镇4个‘老船长’调解室中的一个,为了不影响渔民正常生产作业,我们就将阵地前移到渔排,吸纳‘老船长’共同参与调解工作,实现海上纠纷海上解。”莆田海警局秀屿工作站执法员文广说。

涉渔涉海纠纷往往突发性强、定损难度大,如何实现标本兼治、源头化解?近日,记者走进南日岛“老船长”调解室进行了采访。

自主式点单

南日岛是福建第一离岸大岛,海域面积广阔、海洋资源丰富,是全省首个国家级海洋牧场示范区,也是目前全国最大的乡镇浅海浮筏式网箱养鲍基地,共有渔业从业人员5500多人、各类涉海船舶近4000艘,数量为莆田各乡镇之最。

然而,伴随着渔业经济的快速发展、海上作业的不确定性以及渔船民流动的复杂性,每年因船只碰撞、风灾浪损等原因造成的财产损失、劳资纠纷、商渔纠纷不在少数。

近年来,南日岛针对涉海矛盾纠纷突发性强、预见难、排查难、信息传递慢等特点,前置关口,创新设立“老船长”调解室,发挥“老船长”本地通的优势,赋能调解工作,逐步形成“政府主导、民间参与、多元调解”的海上矛盾纠纷化解新模式。

“一方面,‘老船长’是从事海上作业多年、把握航向的掌舵人;另一方面,他们还是值得信赖、掌握各船员权益分配的话事人,兼具代表性与公信力。”南日镇党委副书记林金荣介绍,按照“品行正、威望高、明乡情、善调解、有热情”的标准,南日镇共吸纳船队长、老渔民、“土专家”等海上话事人、行业带头人12名,并以2年为一个任期颁发聘书,形成“老船长”海上调解人才库。

在莆田海警局秀屿工作站一层的“老船长”调解室墙面上,通过“调解员超市”公示牌可以看到在岗所有“老船长”调解员,当有关部门组织矛盾双方到场调解时,当事人可以自主点单选择自己信赖的“老船长”前来主持、介入全过程。

与此同时,“老船长”调解室还联动海事处、派出所、海渔站、司法所等单位,建立联勤联动的工作机制,合力实现“矛盾不上岸、调处不出村、纠纷不离岛”。2023年,南日岛成功获评全国“和美海岛”。

靶向式调解

“我养了一万多条海蛎,他的船就这么闯进来了!”日前,海警秀屿工作站接到养殖户老蔡的报警。据老蔡描述,当天上午,一艘船舶不知何原因从附近锚地随波冲入他位于南日岛西寨码头附近的一处养殖区,导致养殖绳断裂、海蛎损失。

海警执法人员第一时间查询并联系到船主老卓,“老船长”调解员王亚庭也一同到场查看养殖受损情况。在双方争执间,负责处理警情的海警执法员阮春雨快速组织了现场勘查,发现养殖绳无断裂情况,但有20多条海蛎因为撞击掉入海中,且用于固定养殖绳的绳桩确有松动。

如何定损?怎么赔偿?阮春雨走访了岸边的其他养殖户,了解了当季海蛎市场价格,同时查询了海底打桩作业的收费标准,第一时间形成初步的赔偿方案。

“掉入海底的水产品已经找不到了,我们就按市场价计算赔偿。既然是一场意外,大家又都是乡亲,今后在海面上应该团结互助才对。”王亚庭针对赔偿金额出现分歧的情况释理说情,最终老蔡、老卓各退一步,达成4000元的赔偿协议并表示和解。几天后,老蔡还向“老船长”调解室送来了锦旗。

渔船碰撞、侵占海区造成的渔业损失,是涉渔涉海纠纷调解中最常见的一类。阮春雨告诉记者,在海上发生事故的情况下,很难找到监控视频或者目击证人,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若是遇上脾气火爆的渔船民,双方非要争个高低对错,那事情就没完没了,甚至最后可能会爆发肢体冲突。

“海上调解有它自己的规律和规则。”有着6年纠纷调解经验的“老船长”调解员谢机龙说,涉渔涉海冲突发生后,最大的难题在于赔偿金额的分歧,因海面调查取证困难,各类损失难以确切估量,如果调解员没有足够的海上作业经验,很难介入调解并让当事双方信服。正因如此,“老船长”调解员能够凭借自身熟悉乡缘乡情、海面情况、市场行情的优势,快速厘清症结,展开客观公平的靶向式调解。

数据显示,截至目前,“老船长”调解室共接收调解涉渔涉海矛盾纠纷35起,化解率94%,累计挽回渔民经济损失600多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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