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得克萨斯州克尔县警方说,截至美国中部时间9日上午,洪灾造成得州中部地区至少119人死亡,随着搜寻工作持续进行,死亡人数会继续上升。克尔县警察局长拉里·莱萨9日说,当地至少161人失踪,其中瓜达卢普河畔的“神秘营”夏令营仍有5名女童和一名营地辅导员下落不明。
得州洪水多发,为何这次灾情如此严重?谁该为此承担责任?撤销联邦救灾机构是否合理?
灾情因何引发?
热带风暴“巴里”6月29日在墨西哥塔毛利帕斯州登陆。一周后,这场热带风暴的余波与东太平洋热带水汽相结合,给美国得州中部丘陵地区带来强降水。
7月3日深夜至4日凌晨,得州中部遭遇持续数小时的强降雨。在克尔县亨特镇,4日凌晨3小时内降雨量达到平时一个月的水平,堪称百年一遇。
得州中部丘陵地区洪水多发,有“山洪走廊”之称。4日山洪暴发在深夜,正值人们熟睡之际。复杂的地形和起伏的道路加剧了疏散难度,加重了灾情。
此次洪灾导致得州克尔县一个名叫“神秘营”的沿河夏令营27名女童失踪。一个乘直升机从“神秘营”撤离的13岁女孩告诉美国媒体,她住在营地较高处,凌晨被雷雨惊醒,当时洪水已没过小腿。营地为八九岁女孩安排住宿的小木屋坐落在河岸边,最先被洪水淹没。
美国应急管理专家指出,任何位于洪水高风险区的营地都应具备包括实时水位监测、夜间疏散预案和高地避难场所等应急管理措施。《奥斯汀美国政治家报》援引气象应急管理专家特洛伊·基梅尔的话报道,在美国任何地方,一个营地如果没有应急行动计划,“那就是疏忽大意”。
目前,得州官员和包括“神秘营”在内的沿河营地运营方均未说明营地是否有应急管理和疏散计划。
谁该为灾情负责?
得州洪灾严重程度震惊全美。目前,越来越多美国民众质疑此次洪灾中的天气预报、洪水预警、联邦和地方政府作为等。
在这场洪灾中,美国国家气象局被质疑预警不充分且太迟。据报道,当地时间4日凌晨1时14分,美国国家气象局向克尔县部分地区发布山洪预警。凌晨3时,克尔县已发生严重山洪。凌晨4时许,美国国家气象局才向沿河居民和营地人员手机发送无线紧急警报。据美媒报道,有当地居民和营地人员称并未收到预警通知。
得州紧急事务管理部负责人尼姆·基德说,美国国家气象局预报的降雨量远低于实际降雨量,而“神秘营”夏令营所在地的降雨量从未出现在任何预报中。
另据当地媒体报道,受灾地区的强降雨通常持续30分钟左右。美国国家气象局没有预测到热带风暴会在得州中部地区“停滞”,并导致灾难性洪水。克尔县法官罗布·凯利直言,“我们没有预警系统”,“没有人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洪灾”。
在8日早些时候的新闻发布会上,克尔县警察局长拉里·莱萨拒绝回答有关该县应急行动和准备工作的问题,并拒绝透露谁最终负责监测天气警报、发布洪水警报或疏散令。
一些民主党人批评特朗普政府上述举措是得州洪灾的“催化剂”。
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重返白宫后,废除上届政府的气候政策,裁减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及其下属国家气象局预算资金和数百名员工。据美媒报道,在美国国家气象局位于得州中部的分支机构,4月以来包括天气预警协调员等多个岗位空缺。
面对质疑,白宫新闻秘书莱维特在7日举行的记者会上指责一些民主党人和部分媒体“散布谎言”,将洪水“政治化”、归咎于特朗普,“在这个举国哀悼的时刻,这没有用。”
“所以,对于那些故意在这一灾难性事件事实上撒谎的人,你们应该深感羞愧。”她说,“这是上帝干的,洪水来袭并不是政府的错,但是有早期和持续的预警……美国国家气象局再一次完成了它的工作。”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部说,一些批评人士指责莱维特的言论是在推卸责任。
撤销联邦救灾机构?
美国国土安全部长克丽丝蒂·诺姆9日提议撤销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称这一机构救灾行动迟缓,应改组成“快速反应机构”。美国新政府上台以来,有关改革甚至“砍掉”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的计划持续引发争议,眼下正值得克萨斯州洪灾救援关键阶段,诺姆的最新言论再掀波澜。
据路透社报道,诺姆在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审查委员会会议上说,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协助得州救灾,包括派遣搜救人员等。作为审查委员会主席,诺姆批评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存在“诸多历史过失”,指责其行动拖沓且官僚主义阻碍地方效率。
肯定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应对灾害作用的人士认为,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及其助手试图将这一重要救灾机构“政治化”。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前官员迈克尔·库恩称,得州灾民“仍在联邦政府支持下寻找亲人”,诺姆此时发表这类言论“令人失望”。
按美国媒体说法,在重大灾情发生后,地方政府会请求总统发布紧急状态,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协助应灾。当这一机构介入灾情应对,意味着灾害严重程度超出州政府处理能力。
特朗普先前批评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应灾不力、官僚主义,要求全面整顿,称不排除“砍掉”这一机构。他今年1月上任后设立了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审查委员会,以拿出整改方案。诺姆5月说,特朗普希望各州能在自然灾害应急处置方面发挥主要作用,联邦政府以提供资金方式作为补充。
特朗普上月说,将在11月美国飓风季结束后开始“逐步裁撤”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缩减各州的联邦救灾拨款并由白宫掌控资金分配。不过,本月6日被媒体记者问及是否仍计划逐步取消这一机构时,特朗普称这是“我们可以稍后讨论”的话题。7日,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同样谨慎表示,联邦政府的灾难应对政策“仍在讨论中”。
据美国国家气象局数据,过去10年,美国平均每年有113人死于洪水,约占天气相关死亡人数的六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