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武夷山下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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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数枝梅

周而兴

春暖花开,正是踏青户外的好时机。

年幼时,曾读诗词《卜算子·咏梅》:“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其中描绘出寒冬中的梅花,在严酷的生存环境和险恶的氛围中,竟然“犹有花枝俏”。而当寒冬逝去,春光遍野的时候,她却无掠春之美,只是独自隐逸在寒山中发出欣慰的欢笑。那时,虽未见过梅花芳容,却深深地被她这种不畏艰难、从容淡定的气质所感染。

长大后,看了台湾电视剧《一剪梅》,听到费玉清演唱的那首主题曲:“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冷冷冰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歌词借梅花咏颂不畏困难、豁达乐观的一种人生态度。曲调宁静优雅、情感深沉,萦怀于心。于是,对梅花这种特有的情愫,使我一直向往着哪天亲临梅花树下,融释我的情怀。后来,有幸在鼓山目睹梅花的风采,完成了心中夙愿。

登上鼓山梅里景区。梅里景区,远离涌泉寺门口游人如织的喧闹,另辟蹊径,曲径通幽,山崖陡峭,恰好与梅花身居简陋、孤芳自开的性格相映衬。

初春寒意未尽,山道石径苔滑,举步艰难。但想到梅开盛景,便欣然继续前行。涧道曲折,峰回路转,忽见前面一对老者,互相搀扶,徐徐攀走。老妇童颜鹤发,面容慈祥;老翁青丝染霜,却精神抖擞。

不久,我们便到了梅里的“相怀梅园”主景区。在梅园的观景台举目远眺,梅花遍野。山坡的梅花,有的枝条稀疏,一朵朵、一粒粒,暗色的枝条、艳丽的花苞,或怒放或含苞,有的枝条茂盛,一簇簇、一团团,浅红的花瓣、深红的花蕊,纷纷展示着自己的艳丽。

忽然飘起一阵凉风,片片随风飘落的梅花,让我联想到唐代诗人林和靖《近山园小梅》中的诗句:“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转眼间,那样的美景恍若眼前。

我欣赏梅花,不是沉迷于她的惊艳外表,而是敬仰梅花在寒冷中坦然地接受摧残和折磨,以执着的信念,灿烂地绽放出如火一样质朴的生命本色!

夕阳西下,我们一行继续往栈道赶路。蓦然回首,看到那一对老者已经来到梅花树下,温馨依旧,嫣然谈笑于氤氲的薄雾中。

温婉的夏,清幽的池是荷的天地;金色的秋,温婉的阳是菊的慰藉;而冬去春来,犹寒的山是梅的世界。一剪梅开,绽放岁末的美丽。而那一对老者,不畏艰难险阻,相互扶搀,形影不离,始终不渝。夕阳下,他们蹒跚的步履,洒落在追求美好的路上,更是一种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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