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理论周刊·文史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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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德政期许“江山永固”

□郑训焓 郑松波 文/图

“天子万年”题刻

位于福清市海口镇的瑞岩山,以一座国家级文物、元代弥勒石雕造像而闻名遐迩。山上有岩洞千姿百态,更有宋元明清历代众多名人摩崖石刻100多处,具有很高的艺术和观赏价值。抗倭名将戚继光曾驻军于此,明代三朝宰辅叶向高少时也曾在此读书,留下许多动人的故事。

在瑞岩山顶存在一处独特景观,有三块巨石并排竖立,如同左右侍者簇拥着君王。中间最高的一块巨石高约3米,上刻“天子万年”四个大字,落款为“万历辛亥岁端阳日镇臣施德政敬书”。

“万历辛亥岁”即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题刻者施德政系江苏太仓镇海卫人,字正之,万历十七年(1589年)武进士,史书评其“平倭有功,剿逐红夷,闽人德之”,可见他不仅平倭,还抗击了盘踞在台湾的荷兰侵略者。施德政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始任福建南路参将,由于征倭取得胜利后来提升为福建总兵。

万历三十年(1602年),倭寇进犯福建沿海,施德政派属下沈有容率舰过澎湖,全歼盘踞台湾的倭寇。施德政也亲自指挥了战斗。叶向高在《都督施公生祠记》中写道:“公(施德政)往守南路,澎湖甘山之役督率吏士驾艅艎、凌巨浸,以与倭鏖战于蛟宫蜃窟之间,所斩获无筭,迩年闽海之不波,固公先声所潜夺也。”

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七月,荷兰海军将领韦麻郎占据澎湖,派人送信给明朝官员,用重金与税使高寀打通关节,“请以金钱数十万上供,而厚为税珰(高寀)寿”,要求互通商贸。高寀收到荷兰人的信件后,满口答应。福建总兵施德政得知后,再次命沈有容前往澎湖驱逐荷兰人。沈有容为了减少伤亡,率五十余艘战舰严阵以待,自己乘一舟带几名随从下澎湖与韦麻郎相见。见面后,沈有容义正词严地指出,台湾及澎湖列岛是大明的神圣领土,是不可侵犯的;若执迷不悟,一定会像三年前的倭寇在澎湖那样葬身海底。韦麻郎久闻沈有容大名,深知利害关系,对沈有容的严词斥责不敢违抗,于是叫来高寀派遣的使者,索回贿赂高寀的银两,扬帆逃离。

施德政是一名武将,也是一位清官。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宦官高寀任福建市舶司兼管矿务。到了福建后,高寀便强占土地,四处设立关卡,搜刮民财,祸害无数。“高寀在闽,闽之缙绅不与往还者,不过二三人耳。”而施德政却是极少数“不与往还者”之一,并“始终与珰(高寀)相抵牾”,反被诬告。

除此之外,高寀还从事对日走私、贩私盐。最令人气愤的是,高寀还与占据澎湖的荷兰人相勾结,对他们抢夺人口为奴、占领中国领土等事情不闻不问。施德政派遣沈有容驱逐荷兰人后,断了他的财路,高寀顿足长叹:“德政乃败吾事!”为此他四处为难施德政。就是在施德政升职为神机营右副将军、后军都督时,高寀竟然派出数百人将施德政的行囊抢走,想从中找到施德政贪污军款的罪证,结果一无所获。

施德政在福建任职期间,驱逐外寇,保家卫国,受到福建军民的爱戴。在厦门、东山等地,也留下了一些他的题刻古迹。1602年4月,施德政曾经以南路参将身份,在东山岛大宴澎湖平倭将士,并赋《横海歌》一首,这首诗至今还刻在东山岛九仙山顶岩石上。

在厦门的醉仙岩,也镌刻着时任福建总兵官施德政、部将李杨、福建南路参将徐为斌等人在即将奔赴澎湖征程时所作的诗歌。其中施德政的七言律诗曰:偏师春尽渡澎湖,圣主初分海外符。鼙鼓数声雷乍发,舳舻百尺浪平铺。争传日下妖氛恶,那管天边逆旅孤。为道凯歌宜早唱,江南五月有莼鲈。

施德政、陈一斋、沈士弘同登龙海南太武山时留下的诗文:立马闽山第一峰,海山无际豁心胸。身凌霄汉星堪摘,界限华夷户可封。蹑蹬喜寻仙子迹,登台羞问宋王踪。千年光景百爵酒,兴尽归来月满瞳。

这些题刻诗句与刻在福清瑞岩山顶“天子万年”四个大字一样,正是施德政等爱国将领纵览山海风光时,抒发的尽忠报国、横扫夷寇、保国卫民的豪迈情怀和期许“江山永固”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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