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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平寺义中禅师略考

□倪霞 郑训焓 郑松波 文/图

“三平开胸、石巩张弓”图

出生于福清的义中禅师与禅宗“一花开五叶”各宗派都有着渊源,尤其是与临济宗和曹洞宗。后来,义中禅师的影响传播到了日、韩等国,蕴藏在佛教经典及书画之中。

三平祖师公俗姓杨,名义中,敕号广济禅师,祖籍陕西高陵,因父仕闽,唐建中二年(781年)正月初六出生于福唐县(今福清市)。义中从小不食荤腥,少年时随父宦居泉州。14岁时,随父仕官至宋州(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投宋州律师玄用出家,27岁时受具足戒。

为求证佛法,青年时代的义中禅师即云游参学,遍访高僧,研究佛教经、律、论,钻研医学。唐宝历元年(825年),45岁时离开潮州来到漳州;唐宝历二年(826年),在漳州紫芝山创建三坪真院;唐会昌五年(845年),65岁时因避武宗毁佛,避居平和九层岩山,依靠当地的民众,在大柏山麓建成三平寺。

义中禅师初到九层岩时,便传授桑麻耕织技术,招集流亡,垦创田地,兴修水利,筑村建舍,使当地生产得到恢复和发展;唐宣宗大中三年(849年),佛法复起,有巡礼僧常肇、惟建等20人向朝廷举荐义中禅师是个达摩正统、继南宗衣钵的高僧。漳州刺史郑薰将义中禅师的事迹上疏朝廷,宣宗皇帝敕封义中为广济禅师;咸通十三年(872年)十一月六日,义中禅师宴坐示寂,享年92岁,门人弟子塑其金身奉祀。

禅宗是中国佛教主要宗派,依传说菩提达摩为创始人,被尊为初祖。禅宗自五祖弘忍门下,就分化为南北两支,北宗尊神秀为领袖,强调“渐悟”;南宗奉惠能(六祖)为领袖,经惠能弟子神会等人的努力,受到自藩镇以至皇室的重视,主张“顿悟”。惠能著名的弟子有南岳怀让、青原行思、荷泽神会、南阳慧忠、永嘉玄觉,其中以南岳、青原两家弘传最盛。南岳下数传形成沩仰、临济两宗;青原下数传分为曹洞、云门、法眼三宗,世称“五家”,即“一花开五叶”。临济宗在宋代形成黄龙、杨岐两派,合称“五家七宗”。

义中禅师受学师资传承如下——

其一,义中禅师投宋州律师玄用出家,律师玄用是义中禅师的启蒙老师。

其二,禅宗法脉源流。六祖惠能传南岳怀让,传马祖道一,传章敬怀晖、西堂智藏、百丈怀海及抚州石巩慧藏。义中禅师曾受学于章敬怀晖、西堂智藏、百丈怀海及抚州石巩。百丈怀海后传法于黄檗希运,黄檗希运传临济义玄,义玄建立临济宗。百丈怀海另一弟子灵祐,居沩山,灵祐的弟子慧寂居仰山,沩山灵祐与仰山慧寂建立沩仰宗。自此,南岳一系分出临济宗与沩仰宗两家。由此看来,义中禅师与黄檗希运、沩山灵祐都师承百丈怀海,可谓师兄弟关系,即义中禅师是临济宗和沩仰宗祖师的师兄弟。

其三,六祖惠能以下还有:传青原行思,传石头希迁,传大颠宝通、天皇道悟、药山惟严。大颠宝通禅师是义中的老师,传法义中禅师等人后,未再有发展;天皇道悟禅师传龙潭崇信,龙潭崇信传德山宣鉴,至雪峰义存,其中云门文偃建立云门宗。雪峰义存另一门人玄沙师备,传地藏桂琛,地藏桂琛传清凉文益,谥号法眼,其所建立的禅派被称为法眼宗;而药山惟严禅师传云岩昙晟,云岩昙晟传洞山良价,洞山良价传曹山本寂,形成曹洞宗。自此,青原一系分出云门宗、法眼宗与曹洞宗。义中禅师的师父大颠宝通与天皇道悟、药山惟严都师承石头希迁,由此可见义中禅师即云门宗、法眼宗、曹洞宗祖师的师伯祖。

义中禅师所处的时代背景正是南宗由洪州、青原向五家禅(一花开五叶)过渡的时期。而在这一时期,北宗的势力也还存在。可以说,这是一个禅宗流派纷呈异彩的时代。

《祖堂集》由南唐泉州松庆寺静、筠二禅师编写,曾在中国流传100多年后佚失,是日本学者于1922年在朝鲜庆尚南道伽耶山海印寺调查收藏在斯的《高丽大藏经》的版本时发现的。本书于南唐952年成书,比最有代表性的禅宗史书、编写于南宋淳祐十二年(1252年)的《五灯会元》早300年,且早于《景德传灯录》半个多世纪完成,它的重新发现被称为“可与敦煌古籍媲美”。书中编写从佛教主释迦牟尼佛,至禅初祖大迦叶尊者……第二十八祖菩提达摩和尚禅宗祖师……第三十三祖六祖惠能……第三十七代三平和尚(三平义中禅师、三平祖师)的生平、行历、偈语、禅诗记载。

《祖堂集》卷十四“石巩和尚”:三平和尚参师,师架起弓箭,叫云:“看箭。”三平擗开胸受。师便抛下弓箭,云:“三十年在者里,今日射得半个圣人。”三平住持后,云:“登时将谓得便宜,如今看却输便宜。”

《五灯会元》卷五“三平义忠禅师”:初参石巩,巩常张弓架箭接机。师诣法席,巩曰:“看箭!”师乃拨开胸曰:“此是杀人箭。活人箭又作么生?”巩弹弓弦三下,师乃礼拜。巩曰:“三十年张弓架箭,只射得半个圣人。”遂拗折弓箭。

为什么石巩说“只射得半个圣人”呢?因为达摩师祖的禅学是“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石巩见人开弓,就是暗示门人学禅必须直指本原,乱射虽中,不是真中。义中擗开胸受,要石巩箭中此心,是领会了个中义理,但不明白佛旨。义中所示的是肉团心,还不是真“心”,因此石巩说他只是半个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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