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武夷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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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中的“风帆”

□王炳根

悉尼歌剧院作为世界级文化遗产、澳大利亚名片,当然是首选打卡地。为此,行前做了攻略,首先选择坐落在便利朗角的国际连锁店万豪大酒店入住。晚间下榻,清晨醒来,拉开窗帘,悉尼歌剧院便出现在窗前的晨光中。酒店房间的位置,也是事先选择的,在窗前能看到歌剧院景的房间不多,我们算是幸运。从高楼上俯瞰歌剧院,如白色的贝壳镀上道道金光,海浪从远处涌来,游艇拉起水花波浪,又如彩练环绕。

早餐后来到皇家植物园,这儿有众多的珍奇树木,高大的沃勒米松、华盖如云的白皮大叶桉、神奇的许愿树等。植物园与歌剧院隔一道海湾,遥遥相对,站在此处可一览无遗地平视歌剧院,背景是彩虹般的悉尼大桥。这里是留影的最佳位置,海湾的细纹波浪,微风吹动衣襟,令这帧照片美感与动感完美结合。

在便利朗角环形码头乘坐游艇,则可环绕歌剧院,从海面不同角度欣赏它的美。此时的歌剧院如同张开的风帆,在大海中航行,风帆前高后低,亦如主帆与副帆,侧身立于万顷碧波之中,向着大海的远处驶去。你可看到此时的主帆动力强劲,副帆似在把握航向,歌剧院并列着两组风帆,似有争先恐后之势,此时,恰与环绕的游艇,形成了犄角,起伏的浪涛之中,尽显英姿芳华。

傍晚时分,远眺歌剧院,墨绿水色中,夕照下的“风帆”还要远航,不知道它驶向何方,莫扎特、贝多芬还是帕瓦罗蒂的港湾?第二次飞抵悉尼,仍然入住万豪,仍然选择了歌剧院景的房间,并且升级为套房,因为年过古稀,在澳大利亚被视为应得到关照的老人,故而在空置的情况下可升级为套房。套房的客厅里有小桌一方,满足了我爱摆茶席的习惯。每次出国,我的行李箱中,一半要被茶具、茶叶占去,每到一地,只要有条件都会摆起茶席。这次远赴澳大利亚,自然也带上了好几款茶叶,面对歌剧院美景岂有不设茶席之理!取出旅行专用的茶具,盖杯、茶海与主宾杯盏,选出正岩大红袍、正山小种、妙龄水仙各一款,开泡,举杯,冷艳的歌剧院在冬日暖房茶的氤氲中,若隐若现。有茶的远方,也是故乡。

一般以为,悉尼歌剧院设计者的灵感来自大海的贝壳,但当我们进入到这个贝壳之中时,却被告知,灵感来自橙子,那切开的橙瓣,竖列起来,便就形成了风帆的模样。歌剧院由丹麦建筑师约恩·乌松担纲,1959年3月动工建造,直至1973年才正式建成,英国女皇伊丽莎白二世出席落成典礼,随后,澳大利亚指挥家唐斯指挥首演了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的《战争与和平》。

有意思的是,我们在歌剧院建成五十年之后的2023年冬日,聆听的也是来自俄罗斯的谢尔盖·拉赫玛尼诺夫声乐作品演唱会,演唱的音乐厅竟然是乌松厅,即以建筑师命名的音乐厅。音乐会仅一位歌手(女高音歌唱家艾塞·戈克努尔·莎拉尔)、一位钢琴手(本杰明·马丁),他们都来自莫斯科。当着黑色长裙、披红色丝巾的女歌手一上台,就现场询问,有没有来自俄罗斯的听众,请举起手来。话音刚落,全场竟举起20多只手,女歌手深深鞠躬,向他们致敬。演唱会返场三次,最后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场俄罗斯人轻声和唱,其他人也都跟随,一位中年男上台与女歌手来了个二重唱。

走出歌剧院已是深夜时分,悉尼湾两岸却是灯光灿烂,类似中国大排档的露天酒吧,坐满了饮酒欢乐的年轻人,这里没有猜拳行令,却也是热闹非凡,歌声、笑声、吉他声,伴随着海涛的音响,环绕在夜色的歌剧院四周。今夜,灯光下年轻人的脸上,再次辉映着歌剧院风帆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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