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将天空涂抹/星辰还是朝阳/黑夜是黎明的赞歌/信仰是光明的灯火/你在微弱的光下/生命写成了文学/你在早春的寒夜/誓言洒遍山河……”
12日晚，福州五一广场南侧的福建大剧院歌剧厅座无虚席，约1350人现场观看由上海戏剧学院、上海市龙华烈士陵园（龙华烈士纪念馆）等单位联合出品的大型原创话剧《前哨》。130分钟的演出结束后，观众们带着澎湃难复的心情走出剧场，思绪却久久留在了那一方舞台上。
以笔为戈，文人志士站在革命前哨
话剧《前哨》从一个现代故事入手。上海某大学艺术学院内，导师王近布置5名研究生排演一部剧。该剧讲述了20世纪30年代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5位青年作家、共产党员柔石、胡也频、李伟森、冯铿和殷夫与鲁迅先生一同从事文学与革命的光辉事迹。与剧中主人公年龄相仿的5位研究生从剧本开始，探索剧中主人公的人生与心灵世界，将岁月推回到了20世纪30年代。
剧中主人公、共产党员、左联五烈士之一的胡也频，1903年生于福州的一个戏曲世家。青年时代的胡也频，同他的作家朋友们一起，以笔为戈，站在革命前哨，为民族独立、人民幸福而不懈奋斗。1930年5月，胡也频加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同月，作为左联代表出席在上海召开的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大会；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1月，当选为左联出席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1931年2月7日，胡也频和柔石、李伟森、冯铿、殷夫在上海龙华英勇就义。
“想到他的勇猛，他的坚强，他的热情，他的忘我，他是充满了力量的人啊！他找了一生，冲撞了一生，他受过多少艰难，好容易他找到了真理，他成了一个共产党员，他走上了光明大道。”胡也频的妻子、著名作家丁玲回忆起丈夫，如此感慨道。
青春风暴，演绎百年前同龄革命者
“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昨天刚到福州我就有种‘回家了’的感觉。”在话剧《前哨》媒体见面会上，饰演福州籍烈士胡也频的上戏音乐剧中心2021级在校学生、“00后”王翰闻说，“这个地方（福州）给了我一股力量，这次演出也要加把劲儿。”
话剧《前哨》由上海戏剧学院院长黄昌勇担纲编剧，在福州上演的青春版《前哨》由上戏音乐剧中心艺术总监、《前哨》艺术总监、剧中鲁迅的扮演者王洛勇带领上戏在校学生倾情呈现。据介绍，在本轮演出阵容中，“00后”的学生演员占到了90%，他们用青年人的视角讲述20世纪30年代革命青年的故事，以鲜活青春的力量诠释20世纪30年代进步青年的勇毅和热诚，用青春的方式向英烈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殷夫的家境是非常好的，可他当时能够为底层人民跳出舒适区，甚至牺牲。后来我读了历史，越读越觉得他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决心，是非常令人敬佩的。”扮演殷夫的是上戏音乐剧中心2022级学生林墨，年轻的他和剧中的殷夫同岁。
在话剧《前哨》中，左联五烈士里唯一的女性冯铿，由上戏音乐剧中心2021级的彭宝莹饰演。“其实在饰演冯铿前，我就参与了这部剧其他配角的演出，但对左联五烈士在那个年纪可以为革命牺牲只有简单的敬佩，对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做，是没有概念的。”彭宝莹在接受采访时说，“得到这个角色后，我通过排练、查阅资料，发现这个角色实在是太不同凡响了。作为那个年代的女性，冯铿在15岁就开始写文章了。五卅惨案后，她自发排演话剧，通过演出话剧来为工人运动筹款。来到上海后，她写了很多关于争取女性解放、婚姻自由、男女平等的文章。我读她的文章时，这些都特别触动我，让我开始思考，当我们面对100年前的同龄革命者，我们应当从他们身上学习什么、追求什么。”
同学们的思考和努力让王洛勇十分欣慰。“我觉得青春版《前哨》特别难得的是，这次我们是师生共排。原本准备要花半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去让学生完成这个任务，没有想到这些‘00后’用一周的时间就把这个戏拿下了，他们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在了读剧本、背台词和排演中，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王洛勇说，虽然技巧还没那么成熟，但是年轻演员的热情和冲劲是很强的，他们只需将这个年纪的自己表达好，就有一种很自然的、浑然天成的震撼力。
成功尝试，以舞台艺术进行革命史教育
信仰之光，穿越时空。话剧《前哨》剧名取自中国左翼作家联盟于1931年4月出版的机关刊物《前哨》。胡也频等人牺牲后，鲁迅、冯雪峰等商议决定出版《前哨》，创刊号即为“纪念战死者专号”，为牺牲者作小传，刊登他们的遗作及照片，并由左联发表宣言和悼文。1931年4月20日，《前哨》“纪念战死者专号”完成了全部编辑工作，但出版却无法落实，书店印厂都不敢承印。直到3个月后，一家私营小印厂勉强应允，但要求不印刊头、照片，并且印成后必须立即取走。左联应允，派成员坚守在现场，刊物一印好，就用黄包车拖到自住的房间里。刊名《前哨》是用木刻板蘸红蓝印油，手动在封面上一一套印的，烈士遗像则是提前用道林纸印好，再一幅幅贴到《被难同志传略》旁空着的方框上的。装订好的《前哨》创刊号秘密分发给左联及其他左翼文化团体成员，因其揭露青年作家遭到屠杀的现实，在国际上引起很大反响。
话剧《前哨》于2021年2月7日，即上海龙华二十四烈士（其中包括左联五烈士）牺牲90周年纪念日首演于上戏实验剧院。自首演以来，已在上戏实验剧院、上音歌剧院、上海大剧院、苏州湾大剧院、宁波大剧院、北京大学演出多轮，得到广泛好评，尤受青年观众的欢迎。该剧获得2022年度国家艺术基金资助，被评为2023年教育部高校原创文化精品项目，获得第36届田汉戏剧奖·剧本一等奖、“戏剧中国”2021年度作品“最佳剧本奖”等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