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武夷山下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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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秋

□罗炳崇

推开窗,天空澄澈,凉风舒爽。有福之州的秋来了,心头微澜,意蕴渐浓。

老气横秋的榕树,并不理会季节的更替,依然我行我素绿意盎然;而火辣辣的异木棉和三角梅,一树树争奇斗妍,争当城市的主角。

这是我与榕城相处最久的一段日子,也是第一次与这里的秋天如此亲密地相拥。

我走向大腹山,徜徉在郊野公园的步道上,寻觅绚烂之秋。缓缓地与两旁茂密的植被擦肩,亲切地打声招呼,而步道的每一个转角都会令人怦然心动,充满惊喜。我带着心中的热切,与火红的枫叶、金黄的银杏、晶莹的紫藤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艳遇。走过祈福台、福榕园、福象台、吟福台、福竹苑……中国人一向崇尚“福”文化,把“福”当作一种伟大信仰和不懈追求,从而筑牢中华文明最朴实的根基,而在这里,随处可沾染“福气”,尽享“全福宴”的洗礼。登上福字坪,赏山、望江、看城,在茉莉山房沏一壶乌龙茶,在临崖处悠哉地坐下,面对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尘世,可直抒胸臆,沉静心怀。

与大腹山的静谧、野趣相比,烟台山似乎多了一些烟火气。朋友告诉我,来福州,想探究士大夫文化,要去三坊七巷;想了解明清时期的贸易文化,去上下杭;而烟台山,则可体验近代以来鼎盛繁荣的中西文化交融史。于我看来,烟台山的秋意,自是比别处多了一丝浪漫的气息,她随意、松弛,令人舒缓畅怀。伫立在乐群路,沐着淡淡的阳光,面对金黄银杏叶遮掩下的石厝教堂,怎么看都是一幅恰到好处的精品油画。访几处充满异国情调的老洋房,惊叹于“万国建筑博览会”的广博宏大,这些老房子在保留基本原貌的基础上,精雕细琢,融入现代形式和材料肌理,不仅仍能感受到中国百年外交史的沧桑,更能捕捉到从古老气息中溢出的现代创新能量。那散落各处的餐厅、茶馆、咖啡厅、艺术品店等,最适合漫无目的地闲逛。在烟台山,不用导游,不用知道自己在哪里,亦无须理会时间,寻一处角落,要上一碗鱼丸、肉燕或海鲜捞化,再要点南煎肝、荔枝肉或光饼、芋泥,就可以做个地地道道的福州人了。

秋日之时,还很适合去寺院走一走,让心得到片刻的宁静。我们去探访两座寺庙,一座精致小巧,一座规模宏大;一座立于水上,一座倚靠山脚。由乌龙江上小石阜建起来的金山寺,状如石印浮在水面,四周白浪滔滔,有“砥柱中流”之势。摆渡过去,几分钟便可逛遍全寺。这里虽没有巍峨的殿阁,却是小巧玲珑,古榕苍天,胜迹颇多,依旧可寻古代遗留下来的洪塘古渡、石仓秋烟、云程石塔等景观。倚在凭栏处,听钟声渺渺,看流水潺潺,望风帆点点,“四周九山如群龙,矫若云海来相从”,感受秋之清雅,别有情趣。位于旗山脚下的万佛寺,却是另一番景象,山门、拱桥、回廊、放生池、大雄宝殿、钟鼓楼、观音殿等错落有致,布局精巧,每幢宏大建筑都令人感其雄伟,叹为观止。走在院里,旗山和古刹辉映、花香与佛香交融、风声与钟声悦耳,内心自是忘却繁杂,被这禅音袅袅、纯净愉悦之地所感染。

“自古逢秋悲寂寥”,对许多人来说,秋天是惆怅的。可榕城的秋天,竟然是如此温馨、浪漫、清雅,让人感受更多的是“我言秋日胜春朝”。在秋天与有福之州的相遇,无疑是一杯最暖心暖胃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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