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武夷山下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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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下村庄

□朱定宝

红村位于筀竹巷西侧,以“范”为姓氏,因此周围乡邻也常把红村称为“范屋”。此域不大,几栋土楼,贴在起云的山边,错落有致。一泓溪涧,穿行于田间地头,弯仄恬静,孕育一乡人家,也走进了画卷。红村是母亲的娘家,这里的记事,热闹而鲜活,留驻了我年少时的欢天喜地。说来亦奇,每年春天,刻在骨子里的一些人和事,总会异常清晰起来,让我的思绪绕不出这座云下村庄。

外婆的土房,离溪三十米开外。上到溪岸,平缓处辟有菜地,再走过一小片甘蔗园,就到了这座呈“凹”字形的两层小土楼,另一面靠着一座三层高的四方大土楼,紧贴着,就像偎依在母亲肩头的孩子。一间涂着红漆木门的柴灶厨房,隔壁为饭厅。楼内地脚,有石廊相通。“凹”字形土楼不大,共四个灶间,只住着三户人家。在庭院中央栽种了一棵仙人掌,经人悉心照料,长得格外高大,直直往上蹿,浑身巨大芒刺外逼,根根笔直,挺起针尖,让人不敢近身。这般情态是一种美,进门远远能体悟到自然植物赋予的绿媚和幽然,也给小小庭院带来不少雅致。

二舅勤快,一年四季忙不停歇,在村里有口皆碑。待秋冬农作物归仓之后,便整天钻进竹山里挖冬笋。亲朋寻访不遇,舅妈便指着北边的那片竹林“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待傍晚钻出山林,已扛着装有几十斤笋的袋子。春耕时节,他又迅速变为拓荒垦田的能手,在“苦竹坑”邻水源圳头的山脚下,整得一片良田出来,还在自家坡岗上,种下不少柿子树。

村东“正光楼”侧,沿楼脚踩出一条土路,溪上架起约两米长的石板桥,成为连通范屋与朱屋的乡间要道,也是去外婆家的必经之路。位置的独特性,也让我对这座土楼的人和事格外关注。土楼一面靠着小山岗,半山处栽着梨树和柿子树,水果成熟季节,果香四漫,经过那边,馋眼便会朝上打量个不停。走过石桥,一块田坵尽头便是山脚,这里植被浓密,上春时节,雨水刷过,此处云烟隐逸,徒增几分神秘。

一场春雨过后,红村的云雾又冒了出来。放眼望去,春气萌动,万物勃发,正是赏景忆旧的大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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