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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武夷山下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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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煤油灯

□江 鹏

家中珍藏一件“古董”——一盏有着四十多年历史的煤油灯。

记忆中,母亲常常会拨亮那盏昏暗的煤油灯,温暖顿时向四周蔓延开去,柔柔的光洒满简陋的小屋。煤油灯很旧了,铁制的外壳已布满斑斑点点褐红色的锈,像是刻在母亲脸上的皱纹。

玻璃罩总被擦得洁净无尘,母亲说,这样会擦亮她的眼睛。灯光下,母亲眯着眼睛,捏起线头,对准针眼。一次又一次,她连同那根细细长长的线,串起无数个灯下熬夜的时光……针在破旧的衣服上一上一下,母亲总要停下看看,看看针脚之间是否疏密均匀。几丝花白的头发,悠然滑落于额前,母亲用中指随意地将凌乱的发丝收于耳际,然后又缝起来。

后来,母亲做得有些吃力,可手中的线格依旧那么整齐,浸透着满满的爱意。望着母亲那被岁月分割得沟壑纵横的脸和已经泛白的头发,泪水无声地打湿了我的脸颊。

衣服缝好了,母亲上下打量着,觉得稳妥了,便将我拉到怀中,把衣服给我套上,肩上轻轻拍好,背后拉直抹平,看到破旧的衣服在我身上又焕然一新,她满意地笑了,熬夜的眼中流淌着缕缕温馨……

小时候,家里穷,几年都难买上一件新衣服,破了就补补。经由母亲的巧手,那些缝制的衣服要不仔细辨认,还真看不出是缝补过的,而且穿在身上,感觉特别温暖,也常惹得同龄人羡慕,“你妈妈真能干,衣服缝补得就像新买的一样”。

就这样,母亲缝制的衣服陪伴我从童年一路走来,直至参加工作。如今,生活日新月异,缝缝补补的年代一去不复返,那盏煤油灯也早已告别舞台,但我始终不舍得将之抛弃。

虽然母亲离开我已有些年头了,古老的煤油灯却成了记忆中一段“美丽的传说”。每次看到它,就仿佛看到了母亲在灯下穿针引线的忙碌身影……此时此刻,无论我遇到多大的风雨,心中总会升腾起一股无穷的力量。我知道,无论走到哪里,那盏煤油灯永远是我温暖的源泉。

远逝的煤油灯,永驻我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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