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武夷山下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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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味

□张 珊

10月新人 张珊,1993年生,福建顺昌人,作品散见于报刊。本文为新作之一。

故乡的清晨,从一碗豆浆面开始。

老家楼下正对面,有一家早餐店。读书时,父母工作忙,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几块钱,让我去外面吃早点,我总爱到那家早餐店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面。

豆浆面的供应时间很短,只在早上6点—10点钟才有,过了这个时间点,店家就会告诉你,你来迟啦,已经没有了!倒不是店家不愿意做,而是最为关键的材料——豆浆用完了。豆浆面的豆浆一般都是每天早上现磨而成,因为南方天气湿热,加上豆浆本就不易保存,一般店家只会预制当天所需的量,这也是豆浆面限量的原因。

顺昌的豆浆面是咸口的。制作工艺不难,将面条煮熟之后,放入提前准备好的豆浆之中,再加入油、盐、味精调味。食客们往往还会自行撒上一些葱花和店家腌制好的萝卜干等小料。吃上一口,豆浆的醇香立刻充满整个口腔,豆浆浸泡后的面条顺滑、爽口。豆浆面虽然有加入一些调料,但整体上仍比较清淡,吃完面之后,再喝上几口碗里的豆浆,长长地舒一口气,神清气爽。

灌蛋也是我常吃的美食,这个别具匠心的小吃,是顺昌特有的味道。灌蛋制作的过程,看上去并不复杂,实际上却很不简单。在全国各地的美味小吃中,“面包肉”“粉包肉”甚至“鱼包肉”“肉包肉”都被尝试过了,但“蛋包肉”却是唯一,著名的美食节目《风味人间》也曾专门到顺昌寻访灌蛋的制作工艺。从鸭蛋的选材到肉馅的调配,都极为讲究,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肉馅放入蛋中,制作人需要把鸭蛋整颗打在特制容器之中,找到蛋黄中的白色蛋眼,用一小竹签将小眼轻轻刺破,再小心翼翼地将调制好的肉馅用两根筷子塞入蛋黄之内,力道与分量都需要精准把握。煮好的灌蛋,一口咬下去蛋香四溢,肉馅的鲜美与香菇的香气相互融合,让人回味无穷。

外公是做灌蛋的高手,每次去外公家,他都会给我做灌蛋。我就跟在一旁,看他手法娴熟地将肉馅填入蛋中,再放入锅中蒸煮,期待着那一口美味的出锅。如今,外公已经不在了,但灌蛋的味道却一直留在我的心中。

后来,到外地学习、工作。在异乡的日子里,心中总是惦念着那一口家乡的美食。

作家阿来说:“故乡是让我们抵达这个世界深处的一个途径,一个起点。”家乡的美食就像是一根纽带,将我与家乡紧紧相连。无论离家多久,那熟悉的味道,总能瞬间让我感受到家乡的温暖和亲情的美好。我想,这就是家乡之味的魅力所在吧,它不仅是一种味觉上的享受,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和心灵的慰藉。

顺昌的美食其实还有不少,它们都不是多精致或者多高端的名菜,却承载着顺昌人的日常生活。家乡的人们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总有炊烟在清晨早早飘起,总有人匆匆吃过早饭就起身奔赴前程远乡,但家乡那独有的味道却萦绕在游子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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