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武夷山下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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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海湾

王 芳

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见过像大练湾这般宁静的早晨,山后的阳光娇羞,但从不倦怠。围营山葱葱茏茏,近在咫尺,披着朝霞的山峦散发出别样的柔情。晨起推门,迎接你的总是满眼的明亮,一伸手那些光芒就可以拥入怀中。耳畔传来山间的各种鸟鸣,或啁啾,或呢喃,或低吟。清脆动听中,仿佛要打开你的心灵密码。

眼前是开阔的海,三月的早晨海面温柔娴静,无须打扮就气质出众,薄雾点缀,朦胧是远,清晰是近,海面整齐地散落着如棋子般的网箱,像分割成一块块的水田。大练湾的海水气定神闲,就是泛起的波纹也像是海的花边装饰,小渔船总是那么轻巧,有的静静停在海面,有的慢吞吞向前行驶,汽笛声也不刺耳,好似幽静之中的唱和,亲切、熟悉、温暖。大桥多么像西湖的苏堤,把大练湾的海分成两半,如此环抱成一轮“圆月”,所有的春色在这里倾泻流淌,怎能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所能形容的。山、水在清雅的大练湾美不胜收,如果隐居,这里一定是绝佳之处了,沉醉的是心的空幽。

和山水的相遇,一定也有着冥冥之中的前情。大练湾的月举,也同样走进我的心——因着支教。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它,在我记忆中原本是个抽象的名字。沿着碎石砌成的护坡往下,月举村静谧而安详。两山相对,一个喇叭口的海岸,坐拥着月举独有的丹霞地貌。山色俏丽而不俗艳,一层黄,一层白,一层橙或朱红,层层夹杂,绿树点缀其间,偏心的上苍把人间最美的色彩全部给了月举,这样的山大气沉稳,美而不自知。鸡舍、猪圈、老屋,都是用海边天然的彩色石头砌成。这些五彩石纹理流畅,浑然天成,色泽艳若桃李,真怀疑它们是不是女娲补天时故意遗落下来给月举的呢。行至海边,沙滩上铺了一地的五彩鹅卵石,简直是奇珍异宝!大海用岁月里的全部柔情爱着它们,是波浪轻吻时微微的叹息,是海涛汹涌时不停地摩挲,那些躺在沙滩上的石头变得珠圆玉润,似青衣,似流霞,五光十色,不一而足,一大片,一大片,尽展万种风情!

山因之更加旖旎,衬着蓝得像梦境一般的大海,相思树在风中散发着清香。远远看去,有的山石如鳄鱼出海,似青蛙跳跃,形态万千,美得惊心动魄。芦苇沿着大练湾的海岸线摇曳,自由而奔放的天空下,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轻巧地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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