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武夷山下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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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鸟声

□少木森

这个校园有个招待所,叫小木屋,在校园东南角。这次,我在这里住了十来天,每天在鸟声里醒来。我得承认,这是最美的叫醒方式。我简单洗漱一下,便走出门,在鸟声中漫步。鸟声,并不都是清脆的,也有的低沉浑厚,有的甚至瓮声瓮气,却都动听,让人充满幻想,好似融入一曲自然交响乐之中。

这个学校占地七百二十多亩。校园足够大,树足够多,所以鸟儿就特别多。何况,校园东南面还连着一片山地,对人算是边界,对鸟儿来说,都是它们的家园。而我们所住的小木屋,前面有园林水榭,还有将近十亩的大片山坡开辟成学生实习的果树园,左手边是一大片菜园子,右手边的围墙外是山林和田园,对鸟儿来说,这儿既清幽,也是更容易找到食物的地方,所以,有更多的鸟儿爱聚在这儿。

要在别处,最常见的一般是麻雀、白头鹎、绣眼鸟等,这里却是野性大的鸟儿更多,比如噪鹛属的鸟儿,那是一拨来了,一拨飞去;一拨飞去了,又有一拨飞来。我随手用手机抓拍,都拍到好几种噪鹛,比如黑脸噪鹛、黑头噪鹛、栗头噪鹛、白颊噪鹛、红尾噪鹛和条纹噪鹛等。它们一大早就叫成一片,声音特别嘹亮,成了早晨鸟声交响乐的主旋律。当然,鹎属的鸟儿也不甘寂寞,白头鹎、红耳鹎、红臀鹎和绿短脚鹎都被我抓拍过。它们更亲人些,可以更近地拍。几次拍摄时,这些鸟儿就静静地站在枝头上,仍然悠闲唱着歌,那神态太可爱了。

最让我惊喜的是不时响起的大杜鹃和四声杜鹃的叫声,这类鸟儿在别处校园里肯定不常见,而这里却能经常听见。大杜鹃叫着“布谷、布谷”,而四声杜鹃也喊着“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听起来像是在说“割麦插禾、割麦插禾”。还有,我们都知道啄木鸟,有人说它是最安静的鸟,除了“咚咚咚”敲击树干的声音,没有听到它太多鸣叫。但在这个校园里,除偶然见到啄木鸟外,还能不时看到一种名为拟啄木鸟的鸟儿,它可就不安静了,爱鸣叫,而且叫声像临风长啸,直达远方,仿佛把人的思绪带到很远很远,或者带回很久很久以前。

要说叫声最嘹亮的,应该是黑领灰椋鸟,这种鸟多是双双齐飞,又双双在草地上踱步,极像人类过着二人世界的生活。它们也喜欢群聚,只是群聚时也是一对一对地出现,秀着家庭的幸福温暖。而且它们喜欢唱歌,把二人世界的温暖与世界同享。在这个校园里,黑领灰椋鸟并不算很多,偶尔在树荫道或草地上能看到它们,或小群落地出没,只是它们叫声张扬,声音又传得远,远处的椋鸟叫声与近处的椋鸟叫声交织着,让人感觉它们似乎无处不在。它们的叫声与同属椋鸟属的八哥鸟很像,清脆而婉转,加上它们鸣叫时似乎激情澎湃,真是让人感觉它们特别的阳光向上,用这鸟叫声作为这个以“阳光、微笑、向上”为校训的校园背景音乐,特别合适,也特别美好。

最质朴的叫声,则是斑鸠的叫声。一大早,校园不时传来“咕咕咕,咕咕咕——咕”,那是山斑鸠的叫声。有时传来的是很低沉的“咕咕、咕咕”,那则是朱颈斑鸠在叫。斑鸠俗称野鸽子,它和鸽子一样,在人类传统文化中是一种和平美好生活的象征。在宁静的校园早晨,拍一拍斑鸠在道路旁、在草地上优雅漫步和觅食,听一听它们朴素无华的叫声,用心欣赏这种质朴自然的声音,或许感受到那是人类自己心灵中一种本真的清澈。

最出乎我意外的是喜鹊。这种鸟北方很常见,在福建境域内却是较稀罕的。而这个校园里喜鹊可不少,我已经几次远远拍到漫步在操场与草地的喜鹊,也拍到小木屋门前一棵樟树上的喜鹊窝。它们时而跃步草地,时而没入树丛,都会撒下一阵阵喳喳的叫声。我们知道,鸟鸣之声自有它们自己的深意,比如表达友谊、表达爱情、表达关注与温暖,等等。但是,经我们人类介入后,鸟鸣声的深意有了新的变化,比如,这喜鹊的“喳喳”叫声,无论它原意表达什么,我们只觉得表达的就是喜庆和祝福。所以,我们有“见喜则喜”的说法,就是说见到喜鹊叫喳喳就会有喜事降临了。

日出惊飞鸟,时鸣草树间。这校园鸟声交响乐中,还有许多我没有拍到的鸟儿在参与演奏,它们中既有我已知道名字的鸟儿,更多却是我还不知名的鸟儿。知名不知名的鸟儿都汇入这清晨的鸟声合奏,唤醒熟睡的校园,新的一天就这样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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